Volume 7, No. 1 • February 2024   Issue PDF

集体智慧型麻醉照护团队

D. Matthew Sherrer, MD, MBA, FASA, FAACD；Melissa Mines Ramsey, DNP, CRNA；Kesha Thurston, DNP, MSHQS, CRNA

引言

连接1997 年 8 月 6 日，关岛消防部门的调度员开始接到关于山坡起火的电话，结果证实是大韩航空 801 航班发生了坠机惨剧。`尽管救援和急救人员做出了巨大努力，但 228 名乘客和全体机组人员均不幸遇难，此次事件后来被描述为“受控的航班撞地”。1围绕大韩航空 801 航班坠毁的事件进行了广泛调查，其明显的促成因素包括疲劳、机组人员培训不足，以及坠落监视器和警报系统故障。不过，仍然困扰调查员的是该航班机组人员的沟通。新闻记者 Bernadette Sterne 回忆了她在飞机坠毁数月后参加有关该航班公开听证会的情况。根据 Sterne 的说法，“副驾驶员知道机长飞得太低了。副驾驶员试图告诉他，但遭到了机长的疯狂回怼，你知道的，机长感觉副驾驶员没有资格质疑他的权威。然后，飞机就坠毁了。”

进一步分析发现，副驾驶员很早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他对降雨天气和飞机警报的反复评论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他却没有明确告知机长，直至灾难发生前六秒钟 – 他自己遇难前六秒钟，才发出“让飞机复飞”的命令。机长反应过慢，无法将飞机拉升至安全高度。尽管我们永远无法知道副驾驶员为何不早点告知机长，但推测认为，尊重权威和长者的文化传统可能导致了事件的发生。如果副驾驶员在最后说出之前接管了飞机的控制权，则可能有足够的时间避开山坡，并挽救乘客和机组人员的生命。如果机长和副驾驶员能作为一个集体智慧团队协作工作，则有可能避免发生坠机事件。2

医疗照护中的沟通和团队协作

智慧型团队协作可帮助患者和医护人员获益

尽管我们愿意相信，医疗照护中的沟通比航空方面的沟通更好，但统计数据显示，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根据联合委员会的数据，沟通失误占严重医疗差错的 80%，3而团队协作、沟通和人为因素则被确认是哨兵事件的前三大原因。4近期的一项研究报告称，医疗差错是导致美国患者死亡的第三大原因，仅次于癌症和心脏疾病。5尽管有些人认为这种说法被夸大了，但声称医疗差错已被消除的潜在追踪研究尚未撰写。

研究发现，团队协作和沟通的改进不仅可以改善患者的结局，6,7还可以提高医疗工作者的心理健康。例如，认为自己的工作团队有凝聚力的住院医生比凝聚力不强的工作团队同事表现出了更少的压力，对自己的工作更满意。8此外，团队建设也是提高工作场所士气和生产力、确保雇员身心健康的、最有用的组织干预措施之一。9所以，麻醉专业人士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有意识地接受有关团队合作和沟通的教育和培训。

在围手术期，APSF 先前的一篇文章指出，麻醉专业人士中的角色模糊、刻板印象和轻微侵略性会对患者安全和健康带来威胁。10由于持续的医护人手短缺威胁着我们的实践模式，导致其余的工作人员疲于应付，并产生职业倦怠，11几乎没有午休时间，更不用说参加有关团队合作和沟通的课程或模拟演练了。尽管团队可以“改善临床照护，因为他们可以汇聚并应用更大体量和更多样化的知识来……解决问题……比任何单独工作的个人更有效和高效地执行任务”，12但我们的围手术期团队协作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我们不说出问题、不把相关信息摆到桌面上，那么患者的安全以及我们自身的健康每一秒都会受到威胁。

小组中的人员表现

医疗照护中的沟通和团队协作，尤其是在高风险的手术室环境中，对于患者安全至关重要。在美国，大多数麻醉药是以某些迭代的麻醉照护团队模式提供的。如果麻醉专业人士支持循证临床实践，那么从逻辑上讲，我们就应该继续检视有关小组中团队表现的文献。而且，我们还应当就这些主题进行教育和集体培训。为此，现在让我们检视有关小组表现的各种知识，以寻找相关主题和相似之处。

集体智慧

2010 年，卡内基梅隆大学的 Anita Woolley, PhD 和她的研究团队公布了一项里程碑意义的研究，内容是有关小组活动中的“集体智慧”。13该研究将有关普遍智慧的基础心理学研究中使用的方法应用于 2-5 名成员组成的小组。该研究团队发现，小组的集体智慧是群体本身的属性，而不仅仅是其中的个体。换句话讲，团队成员的平均或最高智力并未明显促进团队的集体智慧。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即，如果聪明的团队不仅仅是由聪明人组成的团队，那是什么才有助于建立一个集体智慧团队?

Woolley 的研究团队发现，三个主要因素促成了集体智慧：1) 团队成员的平均社会敏感度；2) 小组中女性的数量（可能直接与社会敏感度相关）；以及 3) 与发言次序变化的负相关关系。13与具有分层沟通结构的团队相比，由平等参与对话的社会敏感性成员组成的、重视所有团队成员意见的团队可能会最有效地工作。

针对动态环境中的团队合作，Amy Edmondson 博士创造了一个词汇“组队”。与稳定团队相反，组队涉及到在快节奏环境中（在这种环境下，问题识别与解决方案应用之间的时间正在迅速缩短）与一系列项目不断变化的合作者协同工作。14该描述语句似乎适合于麻醉专业人士，他们每天可能会与不同的团队成员一起工作，为健康状况越来越差的衰老患者人群提供多种麻醉技术。组队需要快速识别出合作者知道什么、能带来什么，这样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没有已知解决方案的任务。因此，Edmondson 将好奇心和同理心列为组队文化的识别特征。好奇心会驱使我们发现团队成员能带来什么，能为团队增加什么，而同理心则可让我们观察另一个人的观点，这对于在压力下进行有效合作至关重要。14分享谈话、重视所有团队成员的意见，以及对其他成员的观点保持社会敏感性，都将促进有效的小组表现。

同样，Roger Schwarz, PhD 推测认为，相互学习模式对于帮助团队建立克服困难挑战所需的信任至关重要。15相互学习模式的核心价值观是同情心和好奇心，这与单方控制模式正好相反，在这种模式中，某个人会以指导者的身份掌控谈话，通常认为此人了解问题之所在，而其他人则不然。在相互学习模式下，差异被视为学习的机会。每个团队成员均可能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问题，同时，通过分享所有相关的信息、问询真正的问题、提出关注点而非立场，并联合设计下一步，增强了信任，减少了冲突和抵触，并以团队成员更满意的方式更快速解决问题。15

前进的道路

阿拉巴马州伯明翰大学 (UAB) 的麻醉照护团队优化委员会 (ACTOC) 已认识到了理解集体智慧、组队和相互学习模式的重要性，并已将这些模式应用到了其麻醉照护团队中。在心理咨询师的指导下，以及使用 Schwarz 的相互学习模式作为工作框架，UAB Medicine CRNA 和 UAB Heersink 医学院临床麻醉医师联合协作，以克服手术室中的紧张关系，并改善团队成员的工作表现，目的是为了给患者提供一流的照护。为强调委员会的重要性，起初小组成员由科室主任和执行副主任、部门主管、医院护理领导者、CRNA 管理者和高层领导组成。此外，综合考虑礼仪、探究、开放性，以及两个小组取得成功所需的能力等多种因素，选择一线麻醉医师和麻醉护士参与初始会议。双方均承认，患者照护是最重要的，但工作中紧张的关系不利于照护工作的开展，同时可能影响团队成员的健康和工作满意度。该团队已认识到每名成员均持有独特的观点和技能，若能得到正确利用和发挥，可以极大提高患者照护工作质量。

在表达完不满并确定共同目标之后，团队拟定了共同的目标和工作声明。并通过建立临床、团队协作、教学和学术工作组对工作内容进行扩展，每组由 7-10 名一线麻醉医师和注册麻醉护师组成。迄今为止，这些工作组已制定了新的围手术期沟通手册、开发了有关克服麻醉专业人士之间冲突的出版物、组织相关临床主题的“午休和学习”教育课程，以及共享的期刊俱乐部和社交活动。ACTOC 领导者还定期出席持续质量改进会议，对 ACTOC 倡议进行更新，并邀请外部专家就团队协作和领导力、冲突管理、健康和工作倦怠以及组织行为等议题提出建议。

初步调查的意见表明，手术室“氛围”逐渐融洽，成员之间建立起了更有益、高效的交流。最近的调查结果多为“可以平心静气地上班”、“更加欣赏同事”以及“合作改善”等意见。UAB ACTOC 指南积极了解团队成员在安全环境中遇到的的机会、挑战和成功， 同时领导者定期了解团队成员的意见，以确定成功和成长的机会。随着团队内文化和氛围的好转，ACTOC 负责人开始为围手术期的护理领导者和面临相似团队协作挑战的产科、围产期医学和急救科同事提供咨询。ACTOC 的下一步工作包括 IRB 批准的、与注册麻醉护师和麻醉医师相关的 ACTOC 研究、以高绩效团队协作为中心的规范化课程、进一步将 ACTOC 原则扩展至多家 UAB 医联体医院，并跨专业扩展至其他同事、专科医院和医疗机构内的各个部门。

结论

证据、知识、技术和方法的进步将持续提高麻醉实践的安全性。但是，外部环境仍给那些通过已掌握的专业技能和知识为患者提供安全麻醉的医护人员不断施加压力。我们团队已发现，在 UAB ACTOC 的大力支持和指导下，工作场所的礼仪以及团队的理解和实践得以蓬勃发展，从而使患者和医护人员获益更多。

 

Matthew Sherrer (MD, MBA, FASA, FAACD) 是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麻醉学和围手术期医学系的副教授。

Melissa Mines Ramsey (DNP, CRNA) 是阿拉巴马大学医院（阿拉巴马州伯明翰市）负责 CRNA 培训的老师。

Kesha Thurston (DNP, MSHQS, CRNA) 是 阿拉巴马大学海兰德医院（阿拉巴马州伯明翰市）的 CRNA 管理者。

作者没有利益冲突。

参考文献

  1. Dulla NS, Stephens J, Dana Williams. Recalling the crash of KAL Flight #801. Pacific Daily News; 2022. https://www.guampdn.com/news/25-years-later-remembering-kal-flight-801/article_8fced502-120f-11ed-b113-e3f11d784345.html. Accessed April 6,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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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Gittell JH, Fairfield KM, Bierbaum B, et al. Impact of relational coordination on quality of care, postoperative pain and functioning, and length of stay: a nine-hospital study of surgical patients. Med Care. 2000;38:807–819. PMID: 10929993
  8. Heyworth J, Witley TW, Allison EJ, Revicki DA. Predictors of work satisfaction among SHOs during accident and emergency medicine training. Arch Emerg Med. 1993;10:279–288. PMID: 811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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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Woolley AW, Chabris CF, Pentland A, et al. Evidence for a collective intelligence factor in the performance of human groups. Science. 2010;330:686–688. doi: 10.1126/science.1193147
  14. Edmondson, AC. (2013) The three pillars of a teaming culture. Harvard Business Review (online article). https://hbr.org/2013/12/the-three-pillars-of-a-teaming-culture. Accessed April 6, 2023.
  15. Schwarz, RM. Smart leader, smarter teams: how you and your team get unstuck to get results. San Francisco: Jossey Bass, 2013.